一九八四——現在是一九八四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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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大哥在看着你!」
在《一九八四》中,存在著一種叫做電幕的東西,用以對人民「洗腦」以及監控人民,極度侵犯私隱——雖然那年代也不會有私隱的概念就是。現在一看,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什麼的事情就是。——你,有私隱麼?不要以爲FB填假的個人資料就找不到你哦。你的言行和一些生活瑣事或多或少都能找到「你是誰」了。當在使用各種方便的科技時候,又有否想過這些科技在方便你同時,又如何將你自己的私隱交了出去了呢?科技,就是現代的「電幕」,它無時無刻都在「監視」着你。
「戰爭即和平」
對,長期的戰爭就是長遠的和平。戰爭撇除爭奪資源的成分,還有許多「好處」的。如《一九八四》中提到,透過戰爭以及煽動對「敵人」的「仇恨」,將一些民衆對政府的不滿,可以轉移到「敵人」上面發泄,適當地煽動他們去口誅筆伐「敵人」,大洋國內再怎麼獨裁也好,黨再怎麼壓迫他們也好,只要好好發泄掉,避免對黨的不滿累積,那就一切太平了。唔,這點上,《一九八四》裏面的三個獨裁國家之間的辦家家酒做得挺好的,留了點土地互相爭奪什麼的。雖然互相憎恨但又同時互相依賴着用以維持自己的獨裁。
「自由是說出二加二等於四的自由。」
這是主角在他日記中寫過的一段話。在那個備受壓迫,若超出「好思想」的範圍就連你的兒女也會舉報你,夫妻之間除了爲黨繁育後代以外不能存在其他關係,一切行爲都要符合黨的規範,黨的要求。四年前黨說和歐亞國打仗,今天若黨說和東亞國打仗,你說其實和歐亞國打仗,就會被質疑,證據呢?——然而一切「證據」,如書本、資料,就是由主角所處的「真理部」所修改了。
「掌握過去就掌握未來」
透過「改正」歷史,黨就能更爲有效控制異見者。你想說可可豆原本配給是三十斤「增加」到二十斤是說謊吧。那證據呢?抱歉,所有「三十斤」的數據全都「改正」爲更低的數字以配合黨說「增加了配給」這個「事實」。你想保留證據麼?抱歉,黨是不容許「思想犯罪」的,不準你「投靠」反動勢力的,和諧嘛。
新語
因爲要「掌握過去」,所以大洋國就要創造出一套「新語」,違反了語言的「詞彙不斷增多、意思不停豐富」這語言發展常理的語言。例如說,「自由」一字,在新語中,會慢慢變成了指「這狗是自由的」、「可以吃飯的自由的」,但是卻會缺乏「宗教自由」、「言論自由」、「政治自由」這一切的含義。回應前面所說的,新語的一個挺重要目的就是斷絕和「過去」的關係,讓人無從比較,一切都是黨的。心血來潮想讀舊書?抱歉,語言差異而導致你是無法看懂,就算你看得懂了,也可能意思被扭曲了。例如「人生而平等」的意思可能就會變成「人人都是國家的一部分」之類。
雙重思考
在《一九八四》中有個挺有趣的思維模式,「新語」稱呼爲「雙重思考」。簡單來說這套東西就是讓你想黨是一切好,想敵人是一切都壞。舉個例子,新語中有個詞叫「鴨語」,當指黨或友好的人的時候,就是指那人對黨而言「很聽話」。對敵人則是丫丫叫,難聽得似噪音。「自我」的思考不重要,「人的記憶」不重要,黨說一,得說二。有矛盾?那就要「阻罪」了。在新語中的阻罪,直白說,在質疑黨時候就要停止!雙重思考的精華所在是,讓你學習一套詭異的「邏輯思維」去讓你無法真的可以安定下來,認認真真思考自我,思考這個國家,這個世界。
「我背叛了你。」
在經過一輪拷問之後,主角和女主角再次見面,都互相告知:「我背叛了你。」其實相比於壓迫,更可怕的是,你不會去愛人。或者說,你無法去愛人。雖然我對基督教沒特別的好感,但是我倒是覺得他們有一樣說的挺好的——那就是愛。基督教宣揚你要愛你的上帝,其次也相仿,就是愛人如己。先撇除愛上帝這個吧,我覺得對不信的人的話將上帝改成自己也是不錯的道理……唔,愛有多重要?從實用角度來說,愛是負累。但是就是因爲愛,我們才「像個人」,我們才和機器區別開來。當有個小女孩在被車撞倒在地上,你救還是不救?你願意當那十八個途人,還是一個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的那個「無知」的人?其次吧,還有信念。不是別人給你的,而是你自己透過自己的閱歷而堅持的信念。爲什麼殉道者往往會名留青史?爲什麼有時候反抗者,搞事分子被處決搞定了反而會備受讚揚?信念。一種「善」的信念,爲人的信念,愛人如己的信念。
尾聲
其實在寫這篇感想時候也和內地一些朋友聊起政治參與的事情。有的可以告訴我都管不了那管來幹嘛,有的覺得我也想,但就是沒那能力,也有的說多兩句不喝聽就罵你兩句泄憤這樣子。我真無意去責怪誰,我只是希望吧,雖然不太可能啦,不過我希望任何人,如果能看到這裏的人,希望你們可以愛人如己,希望你們爲自己發聲,真別覺得自己渺小而不行。改變不是一瞬間的事情,正如黃之鋒也鐵定沒想過自己能動員這麼多人去反對國民教育,馬克思也沒想過,自己的一套理論,居然能爲二十、二十一世紀初,帶來這麼多災難。
「愚蠢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,愚蠢的人總以爲自己很聰明。」
最後別忘記這一個字,那就是:「愛」。